散文小茴香引发的回忆
散文:小茴香引发的回忆 文:张国强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家里的餐桌上,出现了小茴香的影子,妻子把买来的茴香,或凉拌成一盘青菜,或剁成肉馅包成饺子,小茴香独特的风味,也让简单的生活,凭添一丝香甜。 小时候老家生活时,爹娘忙于农活,还要操持家务,一日三餐,能简单些就简单些。春夏之交,大地充满生机,田野一片嫩绿,这时,小麦正分蘖抽穗,田间的杂草疯狂滋生,春玉米、春红薯也在这个时候点种,庄稼人忙得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。每天收工回家,烧好稀饭,炕好饼子,娘就挖碗酱豆,用凉水稀释一下,然后再滴几滴香油,这就成了一家人的饭菜。有时候,娘看到案板下放着茴香,她就择几棵洗洗,然后切碎拌入酱豆,说“你们谁都不能吃,这是给恁大(俗语,爹)做的”。母亲越是这样说,越是让我和小妹好奇,心想:这茴香一定好吃,不然,娘怎么给父亲单独做菜呢?父亲回家吃饭的时候,我也拿着饼子蹲在父亲身边用餐,夹一筷子茴香就着馍吃,不是清脆,不是清香,一股又甜又苦的怪味直串鼻孔,像是误吃一只臭虫那样,我赶忙跑向一边又呕又吐,可口中的怪味,好长一段时间挥之不去。看着我苦楚的模样,母亲说,“吃几口馍嚼嚼咽下去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按照母亲的说法,我猛吃几口手中的玉米面饼子,又狂喝几口红薯面稀饭,口中的怪味才算消失。 母亲离世后,我和小妹在外求学,大多日子里,父亲一个人独自生活,就像他年轻时那样,爷爷早逝,奶奶改嫁,父亲他就像野草般倔强而又卑微地活着。周末,或者假期回家,简陋的厨房里,也就是一些简单的摆设,有时你饿了,想在厨房里找一些吃的,扒来找去,也就是几块发面饼子,和半碗剩菜。这菜也许不是吃剩下的,或许就是父亲特意留下来的,这样,他晚饭就不用操心吃菜的问题了。父亲一个人在家时,他很少开火炒菜,他大多选择凉拌青菜。秋冬时节,萝卜白菜下来了,父亲就凉拌萝卜、凉拌白菜,当然,时间充裕时,他还会做一些“酸白菜”“辣萝卜”之类的咸菜,不过,由于技术的限制,或者腌制的方法的问题,父亲腌制的咸菜,我们很少 一直以来我都这样认为,一个人的某种习好,一个人的个性特点,一定与某一个人的生活经历,或者说与某一个人的人生阅历有某种关系,就像我的父亲,他从小失去父亲,他十几岁开始人生的打拼,他受尽各种屈辱,也要强忍着活下去的生活,不就像一根杂草,或者说一株芫荽,一棵茴香,历尽苦寒,经历霜雪,磕磕碰碰,这才迎来春天的吗?就像父亲习好凉拌萝卜,生吃芫荽、茴香,是他艰难的生活,不允许他悠闲地享受生活,而茴香香甜中散发出的怪异的味道,不就像父亲苦寒人生中倔强的脾性吗?今天,我理解了父亲的脾性,我接受了父亲的生活习惯,可是,我的父亲已经去世好多年了,如今想来也是惭愧,也是遗憾啊! 父亲活着的时候,每年的春暖花开时节,他忙完了农活,收拾好庄稼,他就开始整理村头的菜园子了。他一锨一锨地松土耕地,然后用铁耙子松土耘地。一场春雨后,他种下茄子、番茄,他又点下南瓜与茄瓜,在中间最松软的菜畦里,他又撒下荆芥与苋菜,菜地周围的边边角角他也不空着,他小心翼翼地埋下种子,不用说,那是他最喜欢吃的芫荽与茴香。青菜发芽后,浇水是一天也不能停的,所以之后日子里,无论是清晨或者是黄昏,你总能看到父亲菜园子浇地的身影。菜园里的浇水工具,是最原始的“倒杆子”,那些年,农村压杆井还没时兴,浇水种地都是“倒杆子”。“倒杆子”由两根木棍组成,粗的木棍像根木桩直立地面,细长木棍的三分之二处,挂在木桩上,木棍的另一端用绳子系上水桶,这样根据杠杆原理,就能轻易地从水井中提水浇地。菜园的青菜,在父亲辛勤浇灌下茁壮成长,绿油油的荆芥,红彤彤的番茄,清实实的茄瓜,看着就让人心动,当然了,最让父亲高兴的,还是那郁郁葱葱的茴香了,每天收工回家,父亲带上荆芥,番茄,供我们食用,他当然忘不了掐几根茴香,他回去洗洗享用,也是一天幸福的时光。 今天,当我述说这过往之事的时候,我的眼前仿佛出现父亲当年浇水的情景:夕阳下,炽烈的霞光,斑驳地落在父亲佝偻的身体上,父亲双腿分开,弯腰用力提水,随着“倒杆子”缓缓升起,一桶桶水流向菜畦,夕阳的红光里,父亲满脸水珠熠熠闪光,我不知道那是汗珠,还是水珠,我只知道,父亲享用着清香的茴香,他的内心一定是欢愉的,是啊,茴香虽芳香四溢,它何尝不是父亲汗水浇灌的?茴香香甜怪异,它何尝不像孤独倔强的父亲呢? 今天,吃着妻子蒸的茴香包子,我不由得想起我那卑微倔强的父亲! 作者简介:张国强,老家豫东平原,现在洛阳生活。热爱乡村,眷恋乡土,力求用朴素的文字,传达对故土的依恋。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,若侵权联系删除。欢迎文友原创作品投稿,投稿邮箱 qq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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